【十三】
我的寂寞是一条蛇，静静地没有言语。 ——冯至
不必在意校园里如此文艺的氛围，毕竟期中考试刚过，想要回归本性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合唱队里一片死寂，毕竟艺体是成绩的大敌。
看，我们难得来一次的上官大小姐正埋头趴在钢琴旁，眼神空洞。
“子怡姐？”梨花诗撩了撩子怡的发丝，试图让她从灰暗中抬起头来：“不就/一次/没考/好/嘛.......”如果子怡姐的背后长了叶子，那现在也一定焉下去了。
“我的一模......”上官子怡的猛一个抬头惊得梨花诗把手臂压在了钢琴上，一阵不和谐音倒是吓了门口的人一跳：“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不过令刚进门的菠萝吹雪更恐慌的是突然响起的命运交响曲。
某个人的到来倒是令一片死寂的合唱队稍微活跃了一些，起码一些小姑娘们不再忧愁了。
“可爱的小诗诗，子怡姐怎么了？怎么这么不正常？”十分顺其自然地往钢琴边一靠，菠萝吹雪和梨花诗的距离便变得相当的近，近到梨花诗连忙把身子向后仰去。
“子怡姐/很正常，而且/别/叫我/小诗诗，”向空气中刷了几下的纤细小手带着主人不满的情绪，梨花诗鼓起了嘴：“往后面去一点。”
“是啊，别对我的钢琴施加压力哦。”夜燕老师甜美地笑着，菠萝吹雪的寒毛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之前为了你们的考试让步，现在心思得回来了。还有两周就要去市里参加比赛了哦，请不要随意掉以轻心。”几声鼓掌唤起了若干失利者脆弱的内心，不过更令他们恐惧的是夜燕老师身后那奇怪的黑气，“我都把高三的子怡请回来做钢伴了，你们知道如果表现不好会怎么样吗？”
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也不想知道。
被压迫感震慑到的梨花诗倒是留下了几滴冷汗，但是看看菠萝小薇没有什么改变的帅气微笑和如花压抑沙哑的轻声笑语感觉并没有那么可怕？
好吧，菠萝吹雪的极度恐惧还是有一点让人胆战心惊的。
“小薇，我......”
“记得叫我学姐，男低声部长君。”
小果叮的脸色不大好，但是小薇的表情没有什么改变。
梨花诗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超菠萝吹雪的方向看去，结果却发现人一直盯着自己又有几分做贼心虚地转了回来。
声部长们的修罗场真是可怕，可怕。
“如花，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老师，我认为梨花诗同学很适合咳咳。”
梨花诗做梦也没有想到“惊吓”来的这么突然，关键的市级比赛竟然要她担任领唱？！
“可是，老师？”刚想提问却听到了如花明显的咳嗽声，这是压死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关系的，你只要唱响这几句对你一点难度也没有，”夜燕带着关怀拍了拍梨花诗的肩，还摆了个鼓励的手势：“你看这几句连 high C也没有啊！”
钢琴那里传来了一声窃笑，一旁的菠萝小薇也带着十分期待的目光，如花更是比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
梨花诗冷漠地看着远方，想着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先加入学生会的。
“虽然是主旋律压力比较大，但是小薇和小果叮会帮你垫好节奏，实在不行跟着吹雪唱就好了，你们俩刚好音一样。”夜燕让梨花诗转过身看向男生部的成员，附耳轻语“男高都唱得上的音你肯定没有问题，只要到时候不紧张就好。”
小果叮只是点了点头就埋头研究谱子去了，但菠萝吹雪的眼神倒是别有深意。
“实在不行，小诗诗你跟着我唱不久好了？”他把夜燕老师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带着玩味的微笑。
梨花诗表示我选择死亡。
“别老那么不正经，高一新生第一次参加比赛本来就会紧张。”夜燕严厉压声回了一句，而菠萝小薇则是不嫌事大地补了一句：“他的桃花债总有一天会把他咔嚓掉。”
子怡则是十分应景地加上命运交响曲的前奏。
“可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顿时，空气凝固了。
只有钢琴的余音在教室里回荡，带着各位心中或惊或喜或毫不在意的旋律。
【十四】
安静的氛围从来便不属于教室，即使是考试期间，指尖同笔间交错的屑屑索索也会汇成不算恢弘的交响曲。
更别说日常课堂的嘈杂声了，简直就和卡门序曲一样啊！
老师写粉笔的手没有丝毫的停顿，底下学生转笔的手也毫不迟疑，也那些个把自己的手藏于桌子底下的同学在干什么呢？
“啧！死了！”看来不必我多说了吧？
梨花诗这周坐在靠窗的座位，因早上下的淅沥小雨，窗面上的水雾还未散去，有一种朦胧美的存在。
不知为什么老师生冷的语调完全听不进去，桌面上的一道道函数题也如同稀奇古怪的符号般弄不懂其意味。
她扭开瓶盖决定用果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却差点连瓶身也没握住。
“他，额......梨花诗同学，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夜燕老师眼神透着些异样的情愫，“不过这也不归我管就是了。”
女高声部和女低声部都传来切切索索的笑声，伴随着深红从她的颈后一下子爬上耳根。
简直就如同娇艳欲滴的水蜜桃一般。
没有比这更尴尬的情况了！差点被果汁呛到，梨花诗慢慢爬了下去。
身后的女同学露出了有几分担心的神情，手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推起来。
“你坑我！”
这是上官子怡最后一次能够从学习的海洋中爬上来的机会了，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自家的母上大人同意自己这一上午小小的休息机会。
她本想着能够在公园里逛逛放松放松心情，却没想到见到的是好友一脸愤怒的控诉。
“不不不诗诗，我从来没说过他有女朋友不是吗？我只是让你小心小薇来着。”
不愧是教养良好的大小姐，能够脸不红心不慌地微笑着回答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
“不过我们诗诗怎么突然对这个有兴趣了呀，吼~”捂嘴微微一笑，除去眼里的戏谑还真是美得如同画一般。
梨花诗北风吹得赶紧往羽绒服里缩了缩，感叹着鸡皮疙瘩搓不下来的无奈。
“不过/说实话，”梨花诗慢慢把围巾拉下来露出嘴，“他/的确，挺/奇怪的。”
感觉让人捉摸不透，说是说着自己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和钱，但真的是这样吗？
仅剩几片的银杏树叶随风飘动，空气中似乎还是能够听见卡农变奏的吉他声。
“能评论他人的只有上帝。我们是人，那可以简简单单就被定性了啊？”子怡随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讯微微一笑：“就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咸鱼也会翻身了一样。”
你们也不会知道我曾经有多卑劣多么无奈，简单回了一句话却发现梨花诗已不见踪影。
“诗诗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啊！”
“好好的/周日都能被/你虐/狗！”
人哪里是简简单单就能被定性的？真正重要的品质都需要时间的检验。
一见钟情固然美好，而之后的了解才是决定能否走下去的关键。
——你下次一定能考好的！天冷了注意多喝热水。
——知道了咸鱼！
“真想再和诗诗多待一会儿，可惜我下午有补课。”两双被手套包裹着的手握在一起，红色的眼睛里透着不舍和无奈。
紫色的眼睛则露出了半牙，“行了/行了，和/你的咸/鱼补课/去吧。”
差点就信了这个刚刚一直在发狗粮的女人！
“不过真要说还是更心疼一个人在初三孤军奋战的如意呢。”
“那可/不一定。”
“咦？诗诗你说什么？”
“别什么/了，上你的/公交吧！”
送完子怡，梨花诗准备在下午3点之前找家咖啡馆写写作业打发打发时间。
话说如意这个小姑娘能够在初三周日下午跑出来还真是不容易，梨花诗翻着自己的书包把收集起来的陆小果的资料放在了个显眼的地方，然后叹了口气。
——这周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好啊好啊，刚好我是周六补课。
——那条街开了家新的奶茶店，一起去吧儿子？
——叫爸爸就和你一起去。
形单影只走在满是情侣和两两相伴闺蜜的街道，梨花诗表示我才不寂寞呢。
我的心里只有学习！踌躇满志地想着，她走进了一家其貌不扬的咖啡馆。
才不......寂寞呢。
“您好，麻烦/给我/一杯蜜......！”想着在街角的咖啡馆人不算太多，而且灯光也不是很灰暗刚好适合写作业，但在点单的一刹那梨花诗就被惊到了。
“如花学姐！？”
“你好啊。”穿着工作装的如花笑得有些玩味，但是给人感觉有几分腹黑：“虽然是学妹但是帐还是要付的哦。”
【十五】
“给，一壶蜜桃茶就可以了吧？”熟练地端来茶壶倒好第一杯，桌面上没有溅出一滴茶:“别这么惊讶，本来这家咖啡馆就是我家的嘛。咳咳。”
虽然声音有些低沉，但说话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好。”握着温热的茶壶取暖，梨花诗仍带着一脸好奇的眼神盯着如花瞧着。一身咖啡馆工作服再加上小围裙，这可是在学校里看不到的。
“啊，请不要取消，我觉得还挺好看就穿了。”如花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时也不是一天到晚作为服务生帮忙的。只是周末人流变多也来搭一把手。
虽然看到她作为服务生恐怕客流又没有了吧？看着寥寥无几的客人如花有点自嘲。
“好漂亮！”梨花诗紫色的眼睛里留着光，像是第一次看到色彩的孩子。“学姐你/身材好好。”
毕竟如果是我穿的话估计和平摊也没什么两样了。梨花诗喝着蜜桃茶，茶杯无意识之中挡住了她的大半边连，只留出美丽的眸子。
空气一瞬间像是凝固了，只留下吧台附近的洗涤声。
“这还是，谢谢你的赞美。”如花的眸子一转，并没有更多的语言。
“冒昧/地问一/下，学姐怎/么会喜/欢上他的呢?”梨花诗自己并不是一个多重视外表美的人，毕竟因为她的外表慕名而来被她的跆拳道和语癖吓走的人也不在少数。
她觉得如花也并没有那么肤浅，她无意之中听过如花的独唱。
如同一杯醇厚的红酒经过时间的洗礼，传达出的是最为真挚浓烈的情感。
“大概......是因为他也算救了我一回吧？”
茶壶里的茶喝尽了一半，梨花诗认识到了一个新的人。
她低下头，觉得自己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其实和那些在背后诋毁她的人也没什么两样，都没有用心去看人。
“那么学妹，我就不打扰你做作业了。”如花转过身，不久后又送来了一份慕斯蛋糕：“这就算是你愿意倾听我的故事的回礼吧。走之前付钱就可以了。”
想起她一进门就有些焦急地掏出钱包的小动作，如花表示这真是和某人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某人已经被她的咖啡店封杀了。
色调由黄粉逐渐转为蓝紫，茶壶也终于能够看清底部的茶渍。
但是那块慕斯蛋糕只被动了一小口，奶油的香气仍在空气中四溢。
梨花诗转着笔，目光盯着窗外却有些晃神。
门廊传来了许久未听到的风铃声，伴随着些许的喘息和少女小声的抱怨。
“诗诗姐你挑的咖啡馆好难找！”发下书包便一把夺过梨花诗递给她的慕斯蛋糕，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对没错，这是花如意无误。
“这个蛋糕好好吃！”虽然外层只有奶油作为点缀，并不如它店的水果亦或是巧克力的搭配耐人寻味，但这样能够尝到慕斯最纯的口味。甜而不腻，香而不粘。
她掏出一张总算是合格了的数学卷子心满意足地看着梨花诗，脱去了紫色手套的双手似乎是在讨要些什么东西。
“排名？”梨花诗将被某人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的慕斯蛋糕的空盘子放在桌边，手指轻声翘着桌面。
“全班第10！”看着对方露出呆萌的大眼睛并且有着“夸我夸我”的面部表情，梨花诗有几分好笑地拿出了收集的资料。
“爱情/的力量。”
吧台传出了一声轻笑。
“其实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夜燕老师也不会勉强你的。”打出收据，如花别有用意地看着梨花诗:“毕竟没有人能够强迫你的意愿，你愿意吗？”
“谢谢。”接过零钱清点完毕，梨花诗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围巾向上拉了拉。
咖啡厅的灯光变成了柔和的橘黄色，与夜晚的蓝紫融合在一起。
“诗诗姐诗诗姐！待会儿要不要去吃关东煮！？”
“你给我/回去/复习。”
“慢走啊两位，”如花靠在吧台，眼神倒是没有先前的自卑。
风铃的悦耳声又响了起来，梨花诗推开门有几分犹豫但还只是道出了心声。
“学姐其实，我/还挺/喜欢唱歌/的。”
风铃声平息后半晌又响了起来，进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
“补一天的课真让人受不了，如花给我倒杯水吧？你怎么脸笑得这么诡异？”
“你把我这儿当客栈了？还是又被那个小学弟追着不放了？”
“额......话说我好像刚看到了梨花诗的背影，她今天来这里了？”
“是啊。”
“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
如花擦拭着洗涤完毕的蜜桃茶壶和茶杯，算不上美丽的脸庞在灯光的衬映下显得很柔和：
如果能够再坦率一点就好了呢。
【十六】
“每一次当爱在靠近，感觉他在轻轻的告诉你，他骚动你的心，也遮住你的眼睛，却不让你知道在哪里~”
上官子怡饶有兴致地哼着小曲，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梨花诗越来越红的脸庞。
“子怡，换首/歌哼吧。”少女的声音颤抖着，似乎也是祈祷。
“好的没问题。”自已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然后用着更为魅惑的语气吟唱着：“思念是一种很炫的东西~”
“子怡你！”
“你又没有规定我哼什么不是吗？~”
梨花诗发现自己容易变得脸红是在确定下来合唱名单之后的第一次彩排，单独一人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对她有着不小的冲击力。
好吧，并不是她一个人，但是这个冲击力更大了。
“来吧！告诉我详情！真是可惜那天我有月考没法去，赶过来的时候你们的彩排已经结束了。”上官子怡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眼神依旧闪烁着光：“你正式穿上演出服那天我绝对会来参加彩排！我们穿着小礼裙的漂亮小诗诗！”
“我警告你/我要告诉/橙留香了！”
“呀，我们诗诗不要这么害羞嘛！言归正传，就算是当着大家的面唱歌你也不会害羞成这个样子吧？”
梨花诗玩弄着自己书包上的卡通挂件，没有回答。
但即使是从背后，我们也可以看到小姑娘红透了的耳垂。
谁能告诉我谁能理解我，只能怪自己习惯不说爱慕。
当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你的时候，你会感觉到自己仿佛未着寸缕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那一双双眼睛是利刃，可以剥夺你一切的自信。
但爱情不一样，爱情比任何事物都要坚韧，让任何伤害都不能接近你。
“都怪/夜燕老师/挑了首关/于爱/的曲子。”粉色的马尾焉了下去，留下如同叶子般的绿色发绳熠熠发光。
其实爱不就是这次合唱比赛的主题吗？还好没订为革命歌曲。子怡握着保温杯默默感叹。
“我记得你私下里和我唱的时候一点问题也没有呀，还唱得特别可爱。”子怡用食指讲对方的粉色发丝绕了个圈，“你唱完还说想要同歌里唱的那样找一份真挚的感情呢。”
愿意为了对方只用行动表示的爱。
“只是因为和对方和了个调，你就不敢继续了？我们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小诗诗？”
“我我/我绝对/要打电话给/橙橙留香......”回答她的，是把脸压在校服里的呜咽声。
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
门德尔松说过：“在真正的音乐中，充满了一千种心灵的感受，比言词更好得多。”
难怪他后来创作了留名青史的《婚礼进行曲》，因为音乐，可以让你爱上一个人。
“梨花诗，继续唱下去啊。”充当着钢琴伴奏的夜燕老师注视着她，菠萝小薇注视着她，小果叮也注视着她，整个合唱队都在注视着她。
当然，那个人不可能例外。
“唱的很棒！”只能作为啦啦队的如花隔着白色的口罩小声鼓励着她，菠萝小薇的微笑倒是让她无地自容。
“我唱/不下/去。”梨花诗慢慢把自己埋下去的头抬起来，“对着/他的脸/我唱不下去。”
“哦，那么应该不是紧张的原因了。”啪嗒一声保温杯被打开，倾倒出茶色的液体，“因为只要换个人诗诗就能唱了吧？不过老师应该不会换人，那么问题来了诗诗，为什么你对着那个人唱不下去呢？”
咸鱼就是咸鱼，和他讲别让我多喝热水就帮我多倒了热茶，真是了不起。子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为什么，你只对着菠萝吹雪，唱不下去？”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都不必等。
突然脑海里想起这首旋律，梨花诗觉得自己一下子恍然大悟。
我很想爱他，但是眼睛在说谎，隐瞒比较容易吧，免得感情变得复杂。
广播里的歌曲似乎是故意和梨花诗过不去，歌曲的声音如同广场舞的高分贝喇叭一下子播了出来。
——广播社的那群人搞什么啊！ by梨花诗
——广播社的同学们干得漂亮！ by上官子怡
“不过还好夜燕老师明显是把你的特殊状况当成紧张了，还让我多多开导你，以及让如花多给你指导。”子怡喝了一口茶水露出了诡异的表情：“不过她估计给不了你什么指导。”
“等你把我的问题回答了，你的彩排自然就没问题了。”上官子怡比了个没事儿的手势便背上书包消失在了教学楼的尽头，梨花诗则依旧忐忑不安地坐在荷花池旁，自甘颓废。
怎么会呢？那种花心到家又市侩又贪小便宜的人，我肯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肯定是这样！
在自作主张地得出结论之后，梨花诗气势汹汹背着书包冲回了教室。
可惜，这并不能作为她的答案。
发不出声音的感慨，选择作朋友的无奈。
但在回到教室之后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坐在角落的小果叮强烈的无奈。
你所不愿承认甚至嗤之以鼻的，说不定是他人梦寐以求的。
正午的艺术楼传来了拨弦的吉他声，曲调很是熟悉，好像是任贤齐的成名作呢。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