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配】紫狐

【官配】紫狐

#以某个神话故事为原型,有改动

#以雪诗为主

#我是菠萝亲妈(雪吹)

 

绿草如茵的山坡捋过了阵阵清风,让原本便柔软的草儿弯了腰,整个山腰铺了一层绿油油的毛毯,柔软又舒适。

 

身着舒适外套的孩子们在草坪上追逐打闹着,累了就躺倒在参天大树旁遮遮阳光,爱怜他们的太阳神从来不敢过多将怒火施加在他们身上,总是让他们享受最温暖和煦的阳光。

 

远处山腰上的黑点逐渐放大,年轻女子火红色的长发在西风的吹拂下荡漾着,丝毫掩盖不住她温和的表情和精致的容颜,雪白的纺纱长裙更是昭示着她的纯洁与高贵。

 

“女神大人!”原本趴倒在草坪上的孩子陆陆续续爬起身来,争相想要涌到女神大人的身旁祈求她温柔的抚摸和连天上太阳都要逊色的灿烂的微笑。

 

橙发的孩子动作比较缓慢,似乎想要呼唤什么却又语言又止,橙红色的眼眸仿佛可以挤出水来,看着周围小伙伴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距离,微抿的小嘴说不出的委屈。

 

最快跑到女神大人身旁的是一个有着紫色卷毛的孩子,虽然年龄在孩子们当中较为年轻,但是迅捷的脚力让他毫无疑问是获得女神抚摸的赢家,虽然女神大人在瞧见他那稚嫩的脸庞时有一刻愣住了。

 

“女神大人!今天给我们讲什么故事呢?”以微笑回应紫发孩童的提问,女神大人被孩子们簇拥着来到参天古树之下,怜爱地扶起趴在草坪上委屈地流了眼泪橙发小男孩,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是勇士和恶龙还有公主的故事吗?”机灵的女孩子在草坪上来回打着滚,对于有公主的故事她向来来者不拒,深蓝色的长发已经长到了腰间,与嫩绿色的草交织在一起,却有一种和谐的氛围。

 

“公主倒不是,今天要讲的是一头漂亮的紫色狐狸和少女的故事。”女神大人温柔着拍打着怀中橙发的孩子哄他入睡,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旁那有着紫色卷毛的男孩,眼里露出了些许怀念。

 

被山环绕的小城不一定一直都充斥着安定祥和的气息,不一定城民们都安居乐作、淳朴奋进,穿透不进阳光的山城,充斥着黑暗与腐朽。

 

残破不堪的街道让人无法忘却不久前发生的战争,废墟残瓦便是人们的栖居之所,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喝的醉醺醺的酒鬼,如果你不想被无赖和流氓围劫,即使是中央大道那条本该是小国最为繁荣的大街,你也不要勇于上前。

 

野草丛生的近郊是孩子们唯一被父母允许去游玩的场所,有着层层自然的保护,不会一不长眼就被那些个吃得大腹便便的国王禁卫军抓去充作仆役,更惨的是一不留神便被人贩子拐走,若真能从这小城被拐卖到另一个城镇,说不定倒是福不是祸了。

 

衣衫褴褛的孩子们没有玩具,捡起草坪随处可见的石子作为武器互相攻击着,多年的战争带来的并不仅仅是山城的破败。

 

“好疼。”阅读着神谕的梨花诗突然右侧小臂一阵疼痛,几道鲜红的口子便流出了如同彼岸花一样艳丽的血渍,丝毫没有止血的意思。

 

而扔石子的罪魁祸首不用自己研究也知道又是那些个隐藏在山石巨树后的孩童,带着幸灾乐祸与挑衅成功的坏笑,“妖怪妖怪,说话都说不清楚的妖女!”

 

梨花诗从原本端坐的木桩上站起身,凝视着嘲笑声的声源地,驻足了不一会便悄声离开。

 

在这座山城极其罕见的浅粉色发丝是她最初被父母抛弃的理由,这么奇异的发色若不是神迹就只能是恶魔留下的罪恶,这个饱经战乱可官僚政府却麋乱得一塌糊涂的城镇,显然没有得到神迹的机会。

 

即使这样,整座城还是有一座偏僻的神殿,女祭司整日在神殿祷告着,乞求主神们能够发挥神力改善这一她出生长大的土壤,虽然绝大多数情况下,女祭司知道这无力的祷告也并无作用。

 

梨花诗回到神殿的时候,一辆算是金碧辉煌的马车刚刚驶离,这个国家的上层领导们总喜欢做这些表面工程但实际上却连神殿供奉了几位主神都不了解吧。

 

梨花诗默默想着,手刚抚上大理石的门廊,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要收回,却已被神殿内做着祷告的女祭司看穿了,“你又受伤了吧,快进来。”

 

女祭司的年龄无人知晓,从小被女祭司抚养长大的梨花诗俨然将对方视为自己的母亲,虽然祭司大人从小就教育她,她们的生命和一切是属于主神们的,切不可有私欲,她们是这个国家唯一能和主神们沟通的人。

 

在梨花诗的方向看去只有一头深紫色长发的女祭司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表情异样地凝重,甚至就连祷告的姿态也比平时多出了几分庄严的姿态,是神终于放弃这个国家了吗?

 

梨花诗默默想着,准备把神谕归还回神殿大厅,殊不知背后女祭司大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多么复杂,又有多么怜爱,似乎这次的神谕不仅仅关于这个国家,更和梨花诗本人有关。

 

梨花诗的伤不严重,再用白布简单包扎便能止血,只是原本雪白的手臂上留着宛如荆棘一般的伤痕伤口有一种被吓了诅咒的既视感,虽然她已不是第一次受伤,但是伤口如此诡艳还是令她莫名有些担忧。

 

翌日依旧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城都的阴暗还没有完全到达这片纯粹的自然土壤,就像是被神保护了的土地,在这个已经失去未来的国家依旧保有光明的一席之地。伤口的花纹让梨花诗有些心惊,出门时也未将白布取下。

 

和往日在此处孩童嬉笑打闹成群不同的是,今日靠近森林的草坪显得格外寂静,就连风吹草摇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森林偶尔会有猛兽出没,但在经历数次战争过后就连猛兽的到来也成了奢望。

 

梨花诗疑惑着准备找寻平日一直熟悉的木桩作为今日研读神谕的最佳场所,即使会遭遇孩童们那些无须有的罪名攻击,梨花诗还是选择这片被神保护着的净土。一阵微风袭来,在掀起少女粗布长裙的同时也让靠近森林的高草地露出了本来的风貌,梨花诗终于知晓了草坪万籁静寂的原因。

 

一只深紫色的狐狸,将自己的身子蜷缩着,紧紧依偎在她平日常驻的树桩。

 

梨花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和自己瞳孔颜色极为接近的艳丽色彩又让她移不开视线,那是一只多么漂亮的狐狸啊。毛色纯净而有光泽,紫色的鬃毛比起北极狐而言也是毫不逊色,它闭目休憩着,像是这片净土归它所有。

 

梨花诗原本想要打道回府,不忍破坏这只巨兽享受着的宁静。之所以称它为巨兽是因为它不是一般的狐狸,身长是普通人的三倍有余,而这仅仅是它半卧着歇息的姿态,巨大的毛绒尾巴足以环绕树桩一周,那是连梨花诗坐着都能再容纳两到三人的大木桩。这只美丽的巨兽在常识中并不算是猛兽,但这巨大的身姿足以让那些贪玩不识礼数的孩子因害怕而退避三分。

 

又一阵更为激烈的西风掀起了少女的长裙,似乎不把少女的发丝弄得凌乱它誓不甘休。梨花诗从背后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就像是被猎人紧紧盯着的猎物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那只紫色的巨兽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震慑力,即使是狮虎也不及它所散发的气场,明明还未站起身,却有着让空气凝固的力量。梨花诗慢慢转过身来,捧着神谕的双手在止不住地颤抖着,浅紫色的瞳孔对上了巨兽黝黑的眼眸,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似乎巨兽只是不想让她走一般。

 

当梨花诗意识过来之时,身体已不自觉走向了巨兽的栖息地,那座她再熟悉不过的木桩。巨兽不起身的确有它的理由,沾在左臂上的一片血淤是浑身深紫毛色的一处异端,而左臂周围的碎石则不难想像这伤口的来源。野兽从来不屑于做出继续欺凌伤者的行为,只有人才会。

 

巨兽对于梨花诗的靠近没有丝毫的抵抗,甚至刚刚的震慑都像是一闪而过的幻想。梨花诗取下自己左臂上的白布,却发现原本蜿蜿蜒蜒如荆棘的伤口此刻却幻化成了梅花的枝条,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原本布条上残留的消毒酒精和草药尚在,用于止血应急应该不成问题。梨花诗小心翼翼地替巨兽缠着伤口,生怕神经的抽痛感让巨兽把她当做下一顿丰盛的美餐。与以往拯救过的任何生命不同,就像是那块血淤根本不存在一般,巨兽依旧闭目,甚至连抽搐和低吼都没有发出。这使得伤口的包扎变得快捷,原本的本能恐惧化作了一抹欣喜,梨花诗不知从哪生出的勇气,轻轻抚弄着巨兽的脑袋和顺滑的皮毛,便被不知名的倦意掠走了意识。

 

和巨兽相处的日子可谓是梨花诗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梨花诗发现那只巨大的紫色狐狸即使是在伤口完全好转之后也不曾有过想要再回森林的念头,它总是静静地端坐在木桩周围等着梨花诗的到来。即使是悄无声息看着梨花诗阅读神谕的景象,对它而言也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感。

 

偶尔也会有不知趣的孩子来打扰这份宁静,但在看到紫狐的一刹那便会跑得无影无踪,先不提狐狸吃不吃人,如此大的巨兽带来的精神冲击也的确不可小觑。但说来,孩童们投掷石子木枝的挑衅也是他们能做到的唯一能够保护自己的方式,毕竟生在这个充斥着战争和腐败的小国,出生就必须全副武装才能生存下去。

 

梨花诗不了解的是为何那些个一直来打扰她阅读神谕的孩子在见到紫狐之后便逃之夭夭,如果真的是外貌便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的话,有着魔女卖相的她也不会被纠缠如此之久。梨花诗这样想着,闭上眼感受着和煦的阳光和清爽的微风,以及巨兽仁慈地用毛茸茸的尾巴将她围起来的天然保护。

 

如果日子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宁静,祥和,仿佛那个破败的城镇不是她的故乡,这片自然才是。可惜她已经快到15岁了,再过几日赶上神殿的祭司典礼她就要正式成为神殿的圣女,也是下一任女祭司候选人,她的身心就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必须全部奉献给主神殿下不可。

 

但即使是短短数日的祥和也好,让她属于她自己。梨花诗感受着身后柔软的狐毛,由衷向主神大人祈愿:请原谅她的任性,让她在这份注定不长久的宁静之中沉溺,哪怕片刻也是永恒。明明是心中的祈祷,却似乎惊动了身后的巨兽,原本黝黑的眼眸闪烁着,似乎听到了她的祈愿。

 

那只巨大的紫狐在离开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这座小山城。梨花诗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但心中却是排遣不掉的落寞,接下来她的生活就再也出现不了这种梦一般的景象了。梨花诗感慨着,无意中发现左臂上宛如梅花枝条的伤痕消逝不见,恢复了原本的雪白无暇。

 

接下来一连几天,梨花诗都是一夜无梦,虽说她以前做的梦不多,但是这种一夜无梦之后却有的粘腻感着实让她有点心烦,像是什么前兆。听坐在金碧辉煌马车里的人说,这个国家已经将近2个月没有落雨,这对于山城而言是不幸的同时,更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反常。仿佛神彻底对这个国家绝望了,决定撤走所有的怜悯。

 

“你已经15岁了,照理来说下个月就要准备你的继承典礼,让你学习有关女祭司的知识,”用黑布蒙着眼睛的拥有一头漂亮浅紫发的女祭司很少如此郑重地对梨花诗说这种话,而女祭司话语中的含糊之处也让梨花诗倍感怀疑,“但身为圣女的你,现今应当有更加重要的职责需要执行,无论发生了什么,神都会保佑你的。”

 

小国的干旱已经持续了三个月,小神殿中圣女的轻微不适也持续了将近一个月,那种粘腻的触感如同毒蛇一般伴随着她,无论由衷祷告多少次,神都无法治愈她,仿佛这是她的罪。

 

国家的干旱已经快小半年了,国民们更是整日活在惴惴不安之中,原本因为山头的金矿肆无忌惮对他国发动战争的国王因为金矿的耗尽甚至无力抵御邻近弱国的袭击,就连神殿也不再有往日的祥和。

 

“叫那个魔女出来!一定是那个魔女惹怒了众神,主神大人才会下如此天罚到我们这个国家!”往日来神殿祷告的大腹便便的官员一改平日恭敬谄媚的神态,在神殿外面红耳赤地怒吼着,身形却不见消瘦几分,“负责供奉神的圣女竟然怀有身孕,这是奇耻大辱!”

 

女祭司凝视着面无表情的少女,眼中是说不尽的怜惜和不舍。少女依旧沉静自若,只是被拘禁于一小片琉璃瓦之下,就连神谕研读起来也没有了往日的滋味,原本虔诚祈求者的跪姿因为稍鼓的小腹而显得略微吃力,少女的内心已流了一地的血水。

 

从襁褓里不同于常人的发色被父母抛弃,幼女时期因为反应略微迟钝而在街道里的弃儿里混不得一席之地,有幸被神使大人拯救,即使来到了近郊歧视与唾弃还是如影随形。她的人生宛如一场苦行。

 

梨花诗成为圣女后的生活异常单调,祷告,宣读神谕以外,连出门几乎一个月之中也是屈指可数。从未接触过任何男性的她现在竟然受孕了,这不论是对于王国还是主神本都该是奇耻大辱,她应该是属于神的灵魂。

 

小城里将近半年的灾难似乎宣告着她成为圣母玛利亚再世的不可能,神怎么会让自己的子女降临在如此贫瘠的土壤呢?这一定是恶魔的孩子,不然就是这个美其名曰的圣女欺骗了神,王使慷锵有力的控诉比起利刃更能戳穿少女的心。

 

最开始只是近郊周围农民的无法理解,随后好事者的传言越传越广,连带着小城每日愈下的境况,不知不觉,这个十五岁的少女已经成为了全城的众矢之的,就连因为战败而位衰的王室也将子虚乌有的罪过怪罪到了她身上。

 

当矛盾冲突集结在一起有了方向之后,形成的影响之巨大骇人听闻。原本因为城镇的衰落而像是一盘散沙的城民们咆哮着,怒吼着,夜间讨伐魔女的火把几乎可以把黑夜点亮,陈旧的大理石神殿抵御不了暴民的讨伐。女祭司只能无力地看着少女的白裙在众人的蹂躏之下染上污渍灰烬,被带向准备已久的火刑台。

 

梨花诗已经太久没有踏上城市的街道了,即使是记忆中那般破败的街道也无法与现在几乎称不上道路街道相提并论,四处散发着尸臭。如果这个国家沦落至此,也不难怪把自己当做罪恶的元凶了,梨花诗这样想着,一滴泪水也没有,只有无穷的怜悯。

 

如果这一切是梦该有多好?梨花诗看着黑夜之中无数的火光,照亮了人们憎恶的神情,她闭上眼,仿佛疼痛不复存在,仿佛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她的幻想,仿佛感受不到空气中的腐臭,仿佛身体轻盈得,如同躺在那片安详的草坪一般。

 

热源越来越近,象征着人们对她的恨之入骨。被紧紧束缚在十字架后的双手不要说是挣脱,就连坚持着对于一个孕妇而言也是莫大的折磨。如果这一切能够快点结束就好了,让这个国家也恢复祥和就好了,梨花诗这样默祷着,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然后,暴雨来了。

 

不同于人们处决完魔女向神祷告还来甘露的构想,大雨似乎是主神愤怒的化身,伴随着闪电雷鸣呼啸着,划过天际照亮了小城,是和火光截然不同的纯净光泽。人群中爆发出了欢呼声,随后便被求饶和恐惧的哀嚎所取代。

 

雨下的太大了,即使是原来小城常见的暴雨也没有如此“水淹全城”来得壮观。梨花诗被处刑的火刑台成为了唯一雨水蔓延不到的地方,她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发现背后束缚着自己的绳索已在不知不觉中解开了,火海只剩下火星,岌岌可危在洪水之中跳跃着。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梨花诗很难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景象,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却发现接连不断的大雨像是与她无缘一般隔绝出一道屏障,让她滴雨未沾。原本手执火把的城民被暴雨形成的洪水冲散,能保住姓性命都是无稽之谈,而坐享其成的国王蜷缩在被雨水打湿的城堡之中,不停地跪下求饶着。

 

这一切是我带来的吗?梨花诗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自己是魔女的想法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连移动都做不到。

 

是神还是魔鬼,仅在造物主的一念之间。

 

“赶快离开这里,到西边去!”暴雨之中唯一清晰的是女祭司的脸,套在白色斗篷下精致的容颜被雨水打湿,不顾狂风的洗礼,她企图接近中央街道的正中央——那个被神保护着的处刑台。“你已经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快到西边去!越快越好!”

 

记忆力那给自己唱着摇篮曲的柔和女声,教导她圣女行为准则的严厉女声,在她被带走后闷声哭泣的女声,还有现在向她厉吼着的女声。梨花诗看着女祭司的面容被泪水和雨水打湿,赤足踏上了本该深不见底的积水,泪水打湿衣襟的同时,不能回头地向西方迈去。

 

“那个少女是被神诅咒了嘛?太可怜了。”原本放松躺在草坪上的女童因为同情忍不住哭出了声,连带着躺在女神大人怀里的孩童也跟着哽咽了起来,“神那么讨厌她嘛?”

 

“唔……”有着紫色卷毛的孩子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神并不讨厌她哦,一点也不。”女神大人温柔的语调安慰了孩子们,眼里却别有深意。

 

少女只穿了一件麻布织的长裙,在处刑时已被污浊沾染,看不清纯洁的白色。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淤青伤痕和赤足远行本应相当辛苦,但少女在前进的过程中却不曾遭遇过日晒雨淋。

 

炎热时会有紫色的鸟儿为她送来甘露,寒冷之时会有紫色的麋鹿紧紧依偎着她给予温暖。甚至更奇妙的是,少女身上不同程度的伤痕在前进的途中渐渐消失了,从未留下疤痕。

 

不知那双小巧的赤足踏上了多少片奇妙的土地,她都不敢多做停留。粉发少女生怕着自己的驻足会为经过的土地带来灾难,她是个被故乡诅咒着的魔女。

 

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少女的秀发已长及臀部,小腹更是沉重得难以长途跋涉,在少女实在坚持不住之时,面前出现了一座富庶的海港城镇。

 

宽敞有序的街道,从不间断的叫卖声,空气中有着海洋的气息,这是出生于山城的少女从未感受过的。善良的布料商人不忍少女怀有身孕却只着一件单衣,为她披了一件亮紫色的斗篷,与少女浅紫色的眼眸十分相配。

 

“一直往西走是一片汪洋大海吗?”富庶的海港城市里有不少神殿,但最大的一座正面大海,漂亮的白色大理石点缀着紫色玛瑙,神殿的祭司这是和少女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修长的身形,优美的脖颈,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还有那一头如同海洋的蔚蓝色长发,让少女有一种无处遁形之感。

 

“是的,如果您收到的神谕是继续往西走,我们会为你建造一艘坚固的木船抵御风浪。”漂亮的祭司对着梨花诗和颜悦色地笑着,眼里闪着光,“请您一定要坚持往西,不论遇到多么大的风浪都不要回头。愿神保佑您!”

 

与梨花诗同行的,是这座海港城市的特有物种,一头紫色的小狼狗,它让梨花诗回忆起了那头漂亮的紫色狐狸。小狼狗的眼眸是如同大海般宽阔的海蓝色,听话得很,似乎通人性。

 

“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愿/主神/大人保佑/您和/这座城市。”小腹越来越明显,瘦弱的身躯很难带着这么个重物行感谢鞠躬礼,梨花诗只能带着歉意微微点头。

 

“主神大人一直会保佑您。”善良的女祭司丝毫没有对那失礼的感谢表达不满,眼里偷着笑意,亲吻了少女的脸颊,如同对许久未见的我亲人那般。

 

距离海港越来越远之后,久久站立的腿部酸痛让梨花诗不得不半坐在甲板上,盯着夕阳西下的方向,充斥着未知的担忧。但即便是未知,也必须执行的神谕是她前进的唯一动力。紫色的小狼狗似乎明白她的疲倦,趴卧在少女身旁,试着让少女放松以缓解疲倦感。

 

从未出航的少女头一天便遇上了海上风暴,怀有快7个月身孕的笨拙身躯显然在大风大浪面前不堪一击,疲惫卷走了仅留的意识,在黑暗之中,少女昏了过去。

 

恍惚之中,少女被海浪带到了一个地方。不同于遭遇海难那海水冲刷沙滩的颗粒感,少女全身依旧是滴水未沾,身下毛茸茸的触感仿佛是故乡的草坪。这怎么可能呢?少女微微笑着,任疲惫带着她沉重的身躯回归梦乡。

 

身子变得越发轻盈,能够感受到暖风和和煦的阳光,少女的耳旁是风吹拂过树叶的我沙沙声,和富有磁性的嗓音轻笑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是儿时女祭司大人搂着她一般。

 

又是一间神殿,这一次,我又是被谁所拯救了呢?梨花诗睁开疲倦的双眼,看到了位于天花板的壁画,她认得画中的那四个主神,却不知晓原来这壁画里的主神比她在神谕中看到的还要俊美上几分。

 

踏上豪华的羊毛地毯的那一刻,梨花诗才看到自己所躺的床是多么奢华。那柔软的床垫是她这种睡惯了硬板床的少女形容不来的舒适,床板是精心雕刻了的木雕,应该是神域里描述过的故事,三个主神拯救被恶魔诱惑即将沦为恶魔的另一位主神。

 

这也太奢华了,把这么好的床铺给我这种人,这个神殿的祭司大人该是多么的慷慨啊。梨花诗抚弄着柔软的棉被,不安之心日益强烈。

 

这所神殿是她接触过的神殿中最为精致的,就连海港城市的主神殿在它面前也只能自愧不如,一般这么大的神殿侍奉神的祭司应该不在少数,可现在却是空无一人,徒留一殿的精美艺术品,放佛在等待它们的主人。

 

梨花诗很想赶快前往神殿大厅对主神许下她最为虔诚的祷告用以感谢这个神殿收纳她的慷慨,可沉重的身躯总是只能在卧房周围走动不久便酸软无力。如果自己的母亲也是承受了这样的磨难生下了自己,那自己也无法苛责她抛弃自己的行径了。梨花诗突然有点谅解对方遗弃自己的行为了,不论如何,对方好歹给予了她生命。

 

精致的阳台扶手和走廊里几乎看不到底的门廊都是洁白无瑕的大理石所筑,梨花诗为建造这座神殿的工匠感到敬畏的同时,趁着身体还算有力的一天准备正式去神殿中央进行祷告。既然是如此之精美的神殿,那么神殿中央的壁画也应该最为精美绝伦,梨花诗踏在神殿内柔软的地毯上,从下而上感到了温暖。

 

回旋式走廊像是没有尽头,看到那壮观的楼梯时梨花诗才发现自己一直居住者的寝殿竟然不在神殿的底楼,甚至不算是神殿的偏房,整个神殿似乎只有这一间卧房。踏上铺了紫色地毯的楼梯,重心一步步下移,小腹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并不是本能的不适或者下坠,而是像被楼梯牵引着一般,指引她前往这座神圣宫殿的正中央。

 

阳光透过中央的琉璃窗,在室内幻化成了五彩的光晕,本该是神位的神殿中央正前方却是一座庄严的宝座,装饰着各种各样绚丽的宝石和财宝。梨花诗慢慢蹲下身,倒吸一口气终于顺利地以半跪姿势仰望着因为七彩的光晕而显得模糊的神殿壁画,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无法顺利看清壁画上的主神。这张壁画上只有一位主神画像,放置在了宝座之后,仿佛他就在宝座之上。

 

“紫色......”梨花诗喃喃着,言语不仅思考便脱口而出,随即旅途上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我被/拯救了,被/这位拥有/着美/丽紫色/长发的/主神,宽/恕了我/身为魔/女的罪/行。”回忆起那头异常美丽的巨兽,梨花诗微笑着,泪水溢出眼眶。

 

攀登楼梯回房的路程显得异样艰难,小腹里怀揣着的重物几乎能把她如柳枝般纤细的腰一折而断,急促的呼吸在空荡荡的神殿里回荡着,似乎能够听到轻微的哂笑,那绝不是少女略微沙哑的音色。

 

夜幕逐渐降临,梨花诗的困意也与日俱增,仿佛她身上的精力都在被以飞快的速度从她这个母体转移到他人身上。睡梦中依旧没有美好的梦境,腿部的抽搐和因为太鼓的腹部而勉强的睡姿都让她的一天天变得越发难过。


傍晚紧闭着的落地窗在不知不觉中被悄无声息地推开,月色之中的倒影有着精壮的身躯和及后背的长发,还有那一闪而逝的羽翼。为少女抵御夜寒的薄被被小心翼翼地掀开,少女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夜色正浓,一切都恢复了宁静。

 

——“到我这里来。”


成为圣女之后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梨花诗连倾听神旨的机会也没有就沦为魔女,一路上向西行赎罪的神谕更是两位怜惜她的女祭司所赐。但翌日那富有磁性又宛如罂粟般让人上瘾的男声指引着她,再次向神殿中央走去。

 

今日是她的16岁生日,也是腹中的孩子逐渐走向成熟准备离开母体的最后阶段。本该是她正式开始进行实习祭祀的修道之旅的日子,却阴差阳错听到了神旨。梨花诗不敢奢望神对自己有多么怜爱,只想用虔诚的祷告来完成神给她的任何任务,本来她就是属于神的,从身到心一切都从属于神。

 

昨日还空荡荡的宝座上出现了朦胧的身影,精壮、俊美,那双如海洋般蔚蓝的眸子仿佛能够看穿一切并包容一切,松松散散的丝质绸缎挂在小麦色的肌肤之上,丝毫掩盖不掉衣物下健硕的肌肉和流线型的身材。包围在圣光之下的人影显然不可能是凡人之躯,但是神不该在普通的神殿显现,除非这是神的宫殿。

 

少女在圣光的映射下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原本打算勉强下跪的祈祷在神柔和的劝导之下变成了顺从的应和,她一步一步来到宝座之前,任由神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抚弄着。那份温柔比起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祭祀而言,更带着一份独占和强制,毕竟神不会一直溺爱他的眷属。

 

骨节分明的大手抚摸着少女即将临盆的腹部,海蓝色的眼眸却一刻也不曾从少女那如同神发色一般浅紫色的眼眸中移开。

 

神终于找寻到了只属于他的伴侣。

 

“太好了,少女最后和神在一起了。”本来打着瞌睡想要入眠的婴儿肥孩童揉着自己一直淌着鼻涕的红鼻子,任由自己嫩芽色的发丝与草绿色的草坪融为一体,说不准他其实一直睡着。

 

“那现在那位少女也和神幸福得生活在一起吗?”听到美好结局的女童一改之前的担忧,灿烂的笑颜就连太阳也大为失色,不顾及自己身着宽松的白色长裙在草坪上肆意地滚来滚去,似乎还有想把草坪上的百花都摘下来编做花环的趋势,“毕竟少女那么善良,神不能欺负她!”

 

“呵,神不能欺负她吗。”女神大人轻笑着,任由自己怀中的孩子带着泪渍攥着自己红色的长发入睡,她凝视着从方才便因为困意而硬撑着的紫色小毛球,在看到对方坚持不住而到底昏昏大睡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巨树的影子渐渐拉长,睡醒了的孩子们也吵吵闹闹着相继回家,女神大人环抱着依旧瞌睡着的橙发孩子,微笑着目送身着白色衣袍的小包子们越跑越远,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那个紫发的孩童身上,很久很久。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学会变成巨大美丽的异兽,去俘获你未来的新娘呢。”

女神大人慈爱地抚弄着自己怀里的小瞌睡虫,嘴边的笑容在微妙的同时,又带着戏弄。

 

——end

 

ps小剧场:

鼓着小腹的粉发妈妈因为某些根本不是她的原因被禁足在神殿,看着自己的孩子欢快跑回家后询问今日份孩子的快乐源泉。

“今天女神大人给我们讲了少女和紫狐的故事!少女能和神在一起真的太好了呢!”

小紫毛丝毫没有发觉自家母上微妙的表情和努力压抑的神经。

“真/是太/好了/呢。”

今日份执勤的神大人也在不断地打喷嚏Ing.


#故事是儿童版本,比较美好,但是真实情节都保留了,至于少女对于主神的态度有待商榷

#这是个不适合给孩子听的主神在梦中迷X无知少女的故事,请不要当做童话范本

#一路上主神大人一直跟着少女,大家可以猜猜是什么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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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好像人工智能,但没有人工智能帮我干这事儿呜呜呜)

【果宝】总合集


August
14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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