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诗】论武侠套路

#这里诗诗说话的语癖不会标出请各位太太注意


[雪诗]

菠萝吹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过晌午。

这是他被追杀的不知道第几个月了,你瞧他,现在正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竹席上,动弹不得。

如果你问我他为什么动弹不得?

我只能回答,第一,他伤势过重;第二,他被包扎得太到位了,别说引起出血了,连出声都做不到,简直跟个木乃伊似的。

 

菠萝吹雪无奈地发出一声闷哼,就想翻个白眼盯着天花板再度昏睡过去,很可惜,估计是之间高烧睡得太久了,现在他只能毫无睡意地在竹席上“躺尸”。

空气中传来了浓厚的中药气息,房间的墙壁上贴有一张人体穴位经络图,以及书桌上几种刚被采集回来的,还带着露水的草药。

菠萝吹雪不用动他机智无比的脑子就能知道,这是一位大夫的家。

 

被包扎得太好所以根本没有乱动导致伤口溃烂或是再度失血过多的难题,不过作为自定义的美男子菠萝吹雪认为,这个包扎也太丑了,很伤他潘安再世的心。

所以这到底是哪个直男包扎的?

你瞧这书桌上的《伤寒杂病论》,怎么就不按照武侠套路来个山间的美人出手搭救最后以身相许呢?

 

想归这样想着,菠萝吹雪那仅剩不多暴露在空气中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已经不想再逃下去了,这种无意义地被人追杀逃命什么的,自2年前就开始了。

好不容易想着这一次终于能够解脱了,结果还是上天不放过他。

(明明是作者我不放过他)

 

说起菠萝吹雪被追杀的缘由,那还得从他的身世谈起。

菠萝吹雪生长于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小县城,而且本人貌似是县城西门赫赫有名的人物。

在这个商贾遍布,三步一小贩五步一富商的小县城里,菠萝算得上是最能看的一个。

说来菠萝吹雪的身世算坎坷不坎坷,算普通不普通。

他是在将近1岁的时候,被现在的父母抱回去的。

 

在离京城不远的县城时常能找到周围农户人家养不起丢弃的男孩,亦或是京城大户人家嫌弃的女孩儿,再不济也是人贩子嫌弃货色不佳卖不到京城去的残次品。

身为小商小贩的菠萝父母也算不上什么良心大发的善人,收养菠萝纯粹是因为菠萝裹羞布是最值钱的,精致得简直像是画本子里写的什么被秘密抱出来的皇亲国戚,背负着深仇大恨。

非但这孩子从小就长得人模人样啊不对是个美人胚子,更何况被人用丝绸绒布包裹着,安置在编织精美的竹篓里放在了县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县城里大多数人家都从事商业,必要的讨价还价以及和客人周旋识别货色那是菠萝吹雪从小就学会的看门本领。

而他那张招蜂引蝶的俊脸的确能够为商业带来不少利润,比如美言几句京城的大户小姐就会毫不犹豫地在根本不值得的次等商品上投钱,并继续享受这位“大帅哥”的美言服务。

对此菠萝本人毫不在意并且表示,多出来的收益那是他的服务费。

 

但偶尔这在花草丛中片叶不沾身的无良行为还是会招来不少姑娘的桃花债,这也是他在西门赫赫有名的理由之一,但这绝不至于让他被人追杀收到性命威胁。

至于有些时候大小姐们发现自己被欺骗而恼羞成怒派人报复的桃花债嘛,菠萝吹雪表示打不过就跑喽,而他跑着跑着就练出了一身过人的轻功。

果然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正经学武方式,甚至都过不了广电总局那关。

 

正式开始被人追杀,是两年前左右。

好不容易靠着美色,啊不对本人说是聪明才智积累了一笔小资产的他乐呵呵准备趁着两年一次的武试开始去京城里捞一笔,当然他本人也算是有几分武艺。

轮菠萝吹雪的武艺如何来的?

曾经被菠萝吹雪忽悠过产品并且最后付不出钱只能以教授武艺作为偿还的某位无极老师很不愿意回答,更不愿意承认自己教他的武艺最后被他用在了逃离富家大小姐的债上。

 

这武试的浑水不趟还好,一趟便出了大事儿。

商品还没进货的时候,客栈就被人下了迷魂香,要不是菠萝小哥本人那晚喝酒喝多了没回客栈,也不会想到自己根正苗红的竟然会被人下毒(大雾)。

接连好几周的夺命事件让他明白了对方并不是看他不顺眼想让他受点教训。

对方是想然他死,不惜任何代价。

 

菠萝吹雪自认自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儿,虽然去偏偏人家赚些小本生意的亏心事儿的确干过不少,调戏长得不错的良家小姑娘的事儿也不算没有,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

何况他还长得这一张沾花惹草的脸。

 

但从自家父母从小就告诉自己的“普遍”身世而言,菠萝吹雪还是觉得有隐情。

于是靠着“天下第一快”的轻功准备借路子偷听,结果不听不知道,一听就把自己埋坑里了。

谁知道那种家族被灭门,要复兴一族找出真凶报仇的桥段会出现他这个做小本生意的“良民”身上。

 

你说他不就比一般人长得好看了一点,脑子灵活了不止那么一点吗?

埋怨归这么埋怨,逃亡着逃亡着,两年就过去了,身子抽长了不少,脸也更俊俏了,对于人的信任感也是越来越少了。

 

不是没见过昨日刚关照自己睡得好,给自己多盛一碗粥的伙计半夜里拿着刀砍进来。

也不是没瞧过装作一脸纯良天真烂漫的路边小乞丐给自己的干粮里下毒。

菠萝吹雪更不想提的,是半年前自己曾信任过一个看似被恶霸欺凌的姑娘,在自己出手相助之后,往自己背上捅了一刀。

刀疤现在是好的差不多了,可心里的那道口子估计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菠萝吹雪刚想叹口气闭目养神,就发现自己的木乃伊造型在脸上也是彻彻底底,始作俑者似乎只想给他留两个鼻孔呼吸一样。

这到底是哪个想暗杀我的人想让我以这种都不忍直视的方式原地去世啊!

想我菠萝吹雪今年还没及冠,死都不能有个全尸.......

——来自闭目养神的菠萝吹雪的无力控诉。

 

紧紧揪着竹席的双手,从未松懈过。

 

“别装死了,你醒了吧?”

与想象中人高马大胡子拉碴的粗糙汉子不同,骄傲透着清高的女声似乎有一种仙境传来的不真实感。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梦吧,毕竟他昨夜就想在那座鬼哭狼嚎的山上了却自己的生命了。

那种日日夜夜被人当做眼中钉追杀的日子,他真的再也不想受了。

 

“我说了别装死了吧?”左胸下侧感受到了细状物的敲击,疼得原本闭目养神的菠萝吹雪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顾不及身上的伤口整个人坐起身来。

这是我身上最深的一道口子好不好!你这个庸医!

刚想睁开眼看看这个没有医德的女大夫长着一张如何“芙蓉”出水,“如花”似玉的面容,恍惚之中瞧见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插着腰一脸蔑视的表情,刚刚敲击自己的“凶器”也只不过是一柄纸扇。

 

“你可被砸我的招牌,难得的几味好药都给你上了,连绷带都是用药水消毒过的,别再装死了。”眼前的少女双手叉腰,任凭纸扇斜在身后,气鼓鼓的神态完全展现在和仓鼠一样可爱的腮帮子里,浅紫色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躺尸”在竹席上的凄惨模样,“这里可是废了很大功夫把你扛回来的,我都没来得及躺床上呢!”

午后的太阳最是火辣,晒得室内菠萝吹雪的脸烫烫的。

 

眼前这位一脸不满自家床被鸠占鹊巢的少女名唤梨花诗,年芳二八,樱色的长发刚过腰,因为每日需要采药没那么多功夫盘簪结髻,一向都任凭自己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脑后。

梨花诗从小师从果姥,习得一声好医术,因为天生神力,故武学也略懂一二。

自两年前果姥离开医馆云游四海之后,这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医馆便由梨花诗所继承,因这偏僻村庄多半住的是农夫猎户,医馆的生意也算得上清闲。

 

平日闲来无所事事的梨花诗小大夫便喜好在清晨和傍晚的时分上山去采集珍贵的药材,偶尔还会帮一些受伤的小动物或是得了疑难杂症的野兽试试药疗疗伤,日子过得也还过得去,不算多么孤寂。

昨日傍晚时分刚下过雨,几处石块背后倒是因为潮湿的影响长出了几味少见的草药,采集完草药顺便帮后腿受了伤的小兔子包扎完之后,梨花诗听到了山林深处的呻吟声。

 

这附近都是熟悉山路的人,但也偶尔有不识山路的孩子上了山迷了路哭闹,可关键昨日下了雨,应该是没什么人会上山,可竟然会听到呻吟声,真是有一种见了鬼的错觉。

可我们梨花诗却是个天大地大基本上啥也不怎么怕的姑娘家,背着个药篓篓就往山林深处探索去了,毕竟她在这片山林也算多少有点“地位”,一身药味没啥野兽敢靠近她。

就在一个几乎阴暗潮湿并且轻微积水到根本不适合作为修养之地的山洞里,梨花诗发现了身上被砍了数刀几乎动弹不得阎王都提着灯来召唤的菠萝吹雪。

 

她先蹲下解开那根本不御山寒的麻布衣裳检查伤口,却瞧见了一两处发青发紫甚至发黑的刀痕,以及刀痕附近不自然的血管纹路。

是毒没错了!

梨花诗慢慢站起身敲了敲因为久蹲而酸疼的腰部,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然后露出了无比愉悦的笑容。

她就喜欢这种让人半死不死的杂症,这才能显示出她的能力!

 

不过也真得亏这家伙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还能逃到这山上来,最近的镇子离这儿要三里路,就算是再快的脚力不跑个五六个时辰也到不了,这家伙不简单。

梨花诗单肩驾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菠萝吹雪,不断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再进行判断。

总算是在人毫无血色之前把人扛回了家。

中毒已深毫无意识的菠萝吹雪在竹席上没有一丝动静,只有淋了雨的寒冷让他在止不住地哆嗦。

当然,在之后梨花诗对他为所欲为之后,他哆嗦得更厉害了。

 

“废了我珍藏多年的好药,睡了一晚我的床,害得我做白工做了一晚上差点就感冒了,竟然现在还好意思装死,”菠萝吹雪躺在床上也能感受到梨花诗满满的怒意,对此他表示:

不敢动......绝对不敢动......

 

“别装蒜,能使轻功逃到这里来的你,没理由被我的绷带困着。”

“姑娘好眼力。”菠萝吹雪倒也敞开天窗说亮话,用没什么痛感的左手解开了胸前束缚得最紧的绷带,露出了俊俏的脸庞和有着蔓延刀疤的胸膛,眼里有几分复杂的感情,“看来姑娘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知道在下有武功。”

“废话,昨天我扒你衣服就看出来了。”

“......”

 

菠萝吹雪笑着,眼里却是隐藏不住的防备,他现在身边什么武器也没有,腿又使不上劲,即使对方现在对他下手他也只能任人刀割。

梨花诗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最近的窗离自己也要5步左右,更别提刚刚面前这小姑娘轻到他都没发觉的脚步声,看来和他旗鼓相当。

“既然醒了——”梨花诗晶莹的紫色眸子眯得狭长,微抿的樱唇看不出在打什么主义,但是她那迫近的距离倒是让菠萝吹雪激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他的确不想在被人追杀了,但他也不想死在别人手里,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也不行。

 

知道自己躲不过的菠萝吹雪放弃了挣扎,只有那双单凤眼还透露着不甘心,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梨花诗白皙的双手用力到骨节分明,离自己的颈脖越来越近。

不过像她这种深谙毒药的人,会直接让自己服毒死得更快吧,菠萝吹雪咬紧了自己的牙关,紧揪着竹席的双手激动地不自觉颤抖。

他瞪着梨花诗那双搭上了自己的颈脖的双手,看它们慢慢用力,然后揭开了自己颈脖后几乎轻盈到感觉不到的一条绷带。

 

“咦?”似乎是对方的行为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本想着做最后反扑的双手一下子止在空中,为了避免尴尬只好握住了人小姑娘的腰。

“松手。”梨花诗连看都没看菠萝吹雪的动作,更没有在意那双简直是想把自己的腰掐出乌青的修长大手,“死起来,干活。”

“姑娘你再说一次?”菠萝吹雪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不按常理出牌,有点在状态之外,“你这是......”

 

梨花诗没有继续怜香惜玉下去,直接用右手把绷带圈紧,像是扒衣服一般,毫不留情地把木乃伊的裹尸布一层一层地抽离。

菠萝吹雪盯着自己“几乎”是不着一缕的身体,感觉自己似乎是被轻薄了。

“这可是上好的绷带,你都好了用不上了,用点随便的布料包包几处重要伤口就行了。”梨花诗小心翼翼地收拢如丝绸般丝滑的绷带,然后继续不怜香惜玉地往菠萝吹雪那刚长出新肉的几道伤口上绑上了粗纱布。

 

菠萝吹雪看着自己原本精瘦的胸膛上像是被打了几个补丁一般的突兀白色纱布,和自己原本习武的小麦色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霎时偶像包袱就想上来请人家重新包扎得好看一些。

但是一想到自己简直像刚出蛋壳的小鸡一样光溜溜的状态,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位可爱的小姐,我衣服呢?”

“你想你刚长好的肉再出血?”梨花诗盯了他一眼,毫不为面前习武的健美身材所动,完全不保留自己的鄙视眼神,“你那身麻布衣服还能穿?”

姑娘你别这样,我也是有生活追求的。

菠萝吹雪被梨花诗盯得差点怀疑人生,为什么他的人格魅力在这位小姐面前全无用武之地?

 

“好好养伤,养完了给我去干活。”梨花诗从胸前的衣裳口袋掏出了几盒散发着轻微苦味的药粉,用姆指指腹粘上些许,再在某人胸前几处小擦伤和入刀不深的伤口轻微磨蹭着,弄得某人心有些痒痒的,连咽了好几口气。

“敢问姑娘为啥对在下这么好呢?”从菠萝吹雪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梨花诗白皙颈脖上的绒毛和几滴香汗,还有那双漂亮清澈瞳孔里映衬出的,眼里浑浊的自己,“难不成是被在下的美色所迷倒了吗?”

菠萝吹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人姑娘家身上有没有不自然的隆起,那是可能隐藏着的凶器,额胸前的大概可以排除。

 

“拉倒吧你。”涂抹完最后一道伤口,再检查了一遍纱布的紧密型并确认没有再次出血的症状,小姑娘抬起头来长呼一口气,又不自觉地露出了不满的神情,“我等着你还我医药费呢。”

刚被人小姑娘呼在自己脸上的热气弄得有几分迷迷糊糊燥热得很,菠萝吹雪就被人姑娘后面的话给噎住了。

 

“敢问姑娘......在下得还多久?”菠萝吹雪吞了口口水,刚想用右手挠挠头就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上满了浅绿色的药膏,带着薄荷的清香,顿时觉得自己还不如被追杀更好一些。

“打杂工的话,起码得5年吧?”梨花诗毫不犹豫地从竹席上坐起身来,走到书桌旁继续翻看自己的医书,似乎豪不在意自家房间里多了个大活人,还是一位男性,“如果你肯让我试药说不定还得更快。”

 

“试药?”菠萝吹雪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像是家黑店,正经医馆不干这事儿吧?

“是,试药。”梨花诗似乎有些眼前放光,而她狡黠的目光表明:这似乎才是昨夜她费劲把人从后山扛回来气喘吁吁的主要目的,“看你有几分武功底子,估计试几味药还是死不掉的。”

梨花诗合上自己的医书转过身来,从头到尾把菠萝吹雪打量了一番,把人瞧得发毛后心满意足地转了回去。

不到二十的青壮年的劳动力,值了!

 

菠萝吹雪再次表示:他还不如被人追杀算了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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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好像人工智能,但没有人工智能帮我干这事儿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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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bruary
2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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