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诗】请君勿死

【雪诗】请君勿死

#趁着520伪装成甜文来更一波,虽然我觉得也算是甜文?

#剧情向,有犯罪、哲学、蒙太奇描写,神散形也散

#双方角色都有严重更改,ooc慎入,不喜勿喷,请勿ky

#本人不涉及任何现实案例,相信我,这篇文章应该算甜文

 


[正文]

 


梨花诗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躺在病床上的身躯无比疲惫,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使不出来,竭尽全力转动脑袋看到的是惨白一片的病房,如同太平间一般。

 


极度的疲倦再次席卷而来,梨花诗的眼皮沉重得无法支撑她继续探索未知的世界。

昏睡过去的最后触感,是左臂内侧注射刺激性药物留下的疼痛以及右臂内侧棉被的柔软质地。

 


深褐色玻璃瓶内的液体正一点一滴流入自己的身体内,由一条长长的胶制管道运输着,在中流汇聚,又在右手背上方消逝,带来的是凉凉的质感和隐约的刺痛。


 

梨花诗觉得自己的上半身大体可以小幅度地移动,久躺的姿势给脖子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于是她召唤护士帮助自己半躺着,转头看向了封闭式窗户的外头。

一片模糊,她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她住院的第5天,昏睡的时候曾有主治医生同护士以及护工前来观察,但她清醒的时候整间白色的小房间只有她一人。

 


害怕与空虚是肯定的,在一片圣洁的白色空间里只有自己孑然一身,那白色就宛如死亡的颜色一般可怖,麻药的影响持续了头两天,让她就像是个低能儿一样脑海里一片空白。


 

从前天开始,她逐渐恢复了以往的一些记忆,一些让她生不如死的记忆。

 


下半身的沉重如影随形地影响着她,而可活动范围的受限以及双臂因注射而坑坑洼洼的淤青更让她觉得自己可悲,明明她连大学都没有念完,现在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除却惨白到和梨花诗的身体融为一片的白色病床,狭小空间里还有着安置点滴的铁栏杆以及余光可及的橡木色床头柜,这个在黑白两色的空间里唯一带有色彩的物体。


 

“每日两次,千万不能忘记。我会让护工早晚都提醒你服用。”医生不带感情的话语伴随着他在纸上记录的沙沙声,让梨花诗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用作实验的小白鼠一般,白大褂和掩饰自己感情的眼镜框那一刻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白衣天使。


 

如果不吃,会怎么样?梨花诗有过反抗的念头,但最后不属于她自己的本能还是让她将苦涩的药片和口服药一饮而尽,她拥着自己的身体,觉得冰冷得可怕。


 

她是在警署接受保护和调查的时候昏倒过去的,本以为是夏日里再寻常不过的中暑亦或是刺激过强带来的昏厥,医院的报告却让她再度陷入了绝望之中。

 


原本已经从青梅竹马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这项检查报告却让她一辈子都和他捆绑在一起了。


 

梨花诗是有过自尽的念头的,但是密切观察的护工人员以及病床外头看似保护着她其实是为了不让她死的警方人员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大夏天竟然还让它住在这么个密闭的病床,就连窗户就是个摆设。

 


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四女生,应该是要准备毕业答辩和结业仪式的,却因为年初的一件突发状况,她的大学生涯就永远定格在毕设还没有开始的状态了。

 


为什么还要让她活着呢?这是人民警察和白衣天使的职责吗?不如说是为了不让警方冉冉升起的新星陨落在她这个芸芸众生之手吧,毕竟她自尽的消息一旦暴露,那个人的前途和人生就相当于毁了。

 


既然自私为什么不能更自私一些呢?比如等她自尽之后将消息全面封锁,向父母解释她出了意外过世,这是他办案一项使用的方法,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毕竟正义这个东西,本身就是陷人于死地的一道灼热的圣光。

 


梨花诗想要反抗,想要挣扎着将输入自己体内的营养液针头拔去,但绝食已久并且精神状况极差的她就连控制自己的左手也做不到,只能徒然感受到右手间的疼痛以及红色液体的流出。

 


她突然笑了,但几乎就是在同一时刻,不允许她操控自己身体的白衣天使便出现并拔掉了已经滴尽营养液的针头。

 


“您现在身体很虚弱,请务必保重身体,如果有需要请随时按下枕边的铃声。”青色的口罩吐露出不近人情的话语,微微皱起的眉头却又展现出妇人之仁,真是矛盾得很。

 


你们拯救我的时候,却不考虑我希不希望活下去吗?亦或是说现在的身体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物,所以你们完全就不必听从我的意愿了呢?

 


梨花诗想要握拳使劲锤向棉被下自己几近毫无知觉的身体,却因为太过于疲惫和阳光的和煦而慢慢昏睡过去。

 


当一个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待得太久,她就会开始与自己对话,久而久之便能达到内心的平静。

 


梨花诗抚弄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背,握拳又放松的动作看着自己青筋的凸显,青紫色的线条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格外明显,说不行还有白色灯光的功劳。


 

你为什么想要自杀?为什么觉得这个人生没有任何希望了呢?

你只是在逃避他,在逃避你自己而已。

 


在病院的第7天,梨花诗终于恢复了内心的平静,半年来不论接受多少心理治疗同情绪发泄都无法达到的心里平静,竟然是在接近被监禁的情况达成的,总觉得有些讽刺。

 


这半年里她几乎是把自己的体重掉了个遍,本来就偏瘦的体质在进了医院之后就像是皮包骨头一样弱不禁风,也难怪每日里的营养液从不间断了。

 


如果是这样如同骷髅一般的自己,是不是在年初就不会遭遇那件事儿了呢?梨花诗自嘲地想着,躺向柔软的靠垫枕头上,沉重的身躯内的灵魂变得轻盈了起来。


 

那么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不论是这幅身躯,亦或是我的人生......

梨花诗觉得自己轻松极了,从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直到一阵阵敲门声打破了她的平静,响亮又刻意缓慢的敲门声似乎并不想打扰她的休息,但她的安宁在叩门声的第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时间还不到医生同护士来检查和输液的时候,距离饭点还有足足两个钟头,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和案件相关的刑警先生来询问她案件的情况,亦或是为了所谓的施害者辩解几句。

 


往日里觉得这是另一种现实折磨的梨花诗豁然开朗起来,觉得无论是谁为那个人辩解些什么她都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只不过她并没有料想到来者会是橙留香。

 


橙留香和菠萝吹雪是同一年进入的警署,都在刑警科就职,不同于菠萝吹雪圆滑的个性和极强的断案能力,橙留香那死板不懂得变通却始终坚守法律正义的不近人情在当时的梨花诗看来更像是一位值得信赖的警官。

 


真是出乎意料,这次是怎么能请得动橙留香来当说客的呢?明明眼前这个刚正不阿的男性几乎是父母犯了法也会毫不犹豫将父母送进牢房一般......

 


梨花诗揪着棉被,手无缚鸡之力几乎没有留下几条褶皱,她毫无波澜的眼神和没有情绪波动的表情如同法庭上的审判官一般,让橙留香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对于一个被害者,你怎么能温和地宽慰她你所遭遇的不幸并不是施害者的错?

当然不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是法律已经判决出,这个“施害者”并非施害者本人。


 

“我......”橙留香犹豫了许久,最后只能呢喃出像是紧张到了极点的小学生才会吐露的窘迫话语。

 


“让我来猜猜,最后的判决是——”梨花诗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开口,但眉宇间的疲惫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他无罪。而且牵扯上感情的这种事,取证也困难,这个结论是显而易见的。”

 


在不同的人心中,不同的法律显然是能分出三六九等的,为了这样一桩可以压下去的案件而损失一个警署的高级人才实在是不值得,更别提他们之间的恋人关系本来就让这起犯罪变得模棱两可起来。

 


“其实......”橙留香的沉重心情并没有因为梨花诗的故作轻松而好转,这种说辞和宽慰对于他而言已经违背了自己的信条,不论情节严重与否,不论是否有挽救措施,不论是不是所谓了为了大义牺牲小义,违反了法律就是违反了法律。


 

只不过很多时候,根据立场的不同,一些违法和犯罪似乎是可以被原谅和宽恕的。橙留香感受着现实,突然觉得自己渺小得溃不成军,他其实什么也做不到。

 


“你恨他吗?”他慢慢开口,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时钟秒针的滴答声。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呢?”梨花诗勉强撤出一个微笑,并不是她故作坚强,是她没有足够支撑微笑的力气,“想让我歇斯底里地诋毁你的好兄弟,亦或是豁达地原谅他甚至出院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去民政局?”

 


梨花诗很清醒,并没有自欺欺人,这半年的自我探索对她而言足够了。

 


被相恋了5年的青梅竹马侵犯,并不是一件容易放得下的事,更不必提原谅与否。


 

如同野兽一般的行径,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以及醒来之后对方的手足无措和医院里的验伤报告,都不能与内心的绝望相提并论。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与身体的疼痛并无关系,而是因为那是她最为信赖的人。

 


“法院给出的报告是心理疾病导致犯罪,如果你真的执意想要告他,会因病情的具体情况以及情节严重与否,从轻或减轻处理,”橙留香第一次感受到法律的公正是有多么不近人情,他的右手微微战栗最后握紧成拳,“我不会劝你放弃诉讼的,虽然我的确是为了这个理由来的。”

 


压死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是周围的人以大度包容的心态劝你,原谅他吧。

仿佛这个社会,一定只有最后双方和解皆大欢喜的结局才是最好的结局一般。


 

梨花诗突然回忆起了事后她去警局寻求帮助时候的手足无措与情绪激动,一开始那些认识她的警官都义愤填膺着,了解到了事情经过之后反而露出了尴尬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动摇他们的不是正义亦或是法律,动摇他们的是立场。

 


没有出现人命纠纷,经过医学判定具有心理障碍的因素,以及本来便复杂难以处理的感情纠纷。


 

一个陌不相识的女性被害者,同一个关系交好且极其重要的施害者同事,在不涉及人命和财产损失的情况下,光凭立场,选择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甚至借着宽慰她保护她的名义,正义使者们劝说着她原谅,希望达到皆大欢喜的完美结局。

再不济,他们只要分手就可以,她对于整个警署而言不值一提。

 


“你继续好好养病吧。”橙留香几乎是落荒而逃,他可能是第一次涉及如此深的有关立场影响的案件之中吧,假设归假设,当真正的两难境地来临,很难有人能做到客观公正。

 


这不是病啊......只是因为我身体太弱了而已,生怕对身体产生负担而已......梨花诗有些茫然,过去纠结了半年无法释然的伤痛,仿佛因为时光的流逝而麻木了。


 

并不是治愈,只是麻木。

 


她慢慢叹了口气,觉得空气中医用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并没有那么难闻了,反而对于她而言,这是助她入眠最好的安眠药物。

 


一个自尊心极强并且人缘极佳的青梅竹马,一个习惯性嬉皮笑脸但在关键时刻十分正经且温柔的恋人,仅仅因为是一次不由心的错误,就被她否定了吗?

 


人们常说,十恶不赦的坏人做了一次好事就会被人铭记,好善乐施的贤人只要人生犯了一个污点便否决了他的一生。


 

这仿佛是个片面看人的刻板印象,但是它真的没有道理吗?

关键不应该是坏人与贤人,而应该是好事与污点吧?

 


梨花诗习惯在无聊的时候玩自己的手指,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更多的事可以做,如果躺得太久,她的腰就会无比疼痛,但沉重的身躯却让她压根直不起腰来。

 


真是要命,梨花诗叹了口气,突然异想天开觉得自己再躺下去就会忘记怎么走路了。

 


做了好事就应该被褒奖,有了污点就应该收到处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是人是不能因为做了好事亦或是有了污点就能被定义的,因为人不是一个可以被下定义的事物,说到头来恶人和贤者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说到底,评价人的都是立场因素罢了。

 


梨花诗扭了扭头,发现自己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东西,那如同灵光乍现一般白驹过隙,如果不及时抓住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在逃避着自己命运的不幸,因为她摊上了这件事,所以她觉得不公平,那么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那个人收到法律的制裁吗?毕竟犯法了就要收到法律的制裁,但如果的确是有心理因素的影响,那么他事后惊恐甚至手足无措的举动便可以理解了,那不仅仅是犯罪后的恐慌以及下意识逃避后果带来的后悔。

 


那是和她一样的惊慌失措和绝望,她在绝望的时候,他应该也是绝望着的。

 


只是这道心灵的屏障,太难界定了。说来他也真是幸运,能用医科规范来定义自己的心之壁,更多的施害者却无法因为心灵的屏障而逃脱。

 


除却法律的制裁,她这个受害者究竟想要什么?想要讨个公道吗,因为收到了迫害,收到了无理由的侵犯?

 


梨花诗盯着自己的双手,觉得自己似乎一个人待久了就越来越会思考哲学。

 


说不定正是因为她在逃避,她才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吧......

这是一个死循环,不打破便永远无法前进。

 


翌日,下午伴随着温暖阳光慵懒睡着的梨花诗昏昏欲睡着,又被一声声叩门声所唤醒,但是下午会来探望的情况,几乎是很诡异的事,这并不符合医院的探问标准。


 

这让梨花诗莫名觉得内心有些沉重,甚至紧张得害怕起来。

 


扣门的声音很悠长,但是声响极轻,如果不是她还没有去会周公,她一定反映不过来。


 

梨花诗没有猜错,这是一个“不速之客”。

 


如果和年初精神面临崩溃的梨花诗说,面前这个不修边幅甚至比她还要憔悴上几分的男人是菠萝吹雪,梨花诗绝对觉得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说客,而她不接受任何说辞。


 

但现在的梨花诗内心反而十分平静,真要说,还有些心疼......

 


“你这是怎么回事?”被人知道她同情侵犯自己的施害者,大多数人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咎由自取的斯德哥尔摩,但是他们两个本身便不是施害者和受害者能够定义的关系,感情是世间最复杂的联系。

 


“逃避失败了......”对方轻佻故作愉悦的语气根本不像是与死亡共舞过的样子,倒更像是梨花诗熟悉的那个菠萝吹雪,如果不是见到了他本人在现场,梨花诗说不定会觉得这是个带着录音机的冒牌货。布满血丝的眼球,衬衫袖口下隐约可见的绳索束缚的勒痕,还有不仔细听绝对听不出的沙哑。

 


“逃避是没有用的,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梨花诗很像把自己装成轻松洒脱或者是大快人心的受害者模样,但她做不到,她不是那种他人因为自己受到制裁之后会欢欣鼓舞的人,哪怕那是咎由自取的法律制裁。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你很了解对吧。”菠萝吹雪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凝视着梨花诗病床下的身躯,深深叹了口气,“我去自首了。”

 


“所以是从轻处理?”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怎么处罚我。”

 


“在你以自杀为处罚你之前,我要以你必须给我活着这种处刑方式来处罚你,”梨花诗很喜欢看到菠萝吹雪面对自己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少见的同时又能让她产生自我优越感,“自杀是最懦弱的,自杀是逃避中最无计可施的手段。”

 


“如果你自杀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了。”梨花诗把眼神移向窗外,嘴角划过一个细小的弧度,“所以,请你不要死。”

 


菠萝吹雪有些如释重负地坐在梨花诗的病床边上,空无他物的病房自然不会有给探望着的座椅,只有病床最适合他这个病人,他这个心灵的病人。

 


“你应该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你见过的罪恶和腐朽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他在不知不觉中滋生,你也发现不了,”梨花诗躺在靠枕上,本想戳一戳菠萝吹雪心口的手指因为无力仅仅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便匆匆放下,“你很幸运,你没有任凭他伤害更多的人。”

 


“你不觉得这是原罪吗?”即便憔悴依旧立体的五官配上温柔的话语与深情的眼神绝对能够迷倒一批迷妹,梨花诗在内心啧了一声,极其厌恶地扭过头去,“我可不想借着心理疾病为自己掩饰些什么,说不定我内心深处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吐露着非人之语,但梨花诗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有力气应该现场把他暴打一顿。最后还是因为疲惫慢慢平复了心情,享受着内心的宁静。

 


“你会原谅我吧。”打破凝固空气的,是一句毫无意义的话。

 


“如果你不原谅你自己,那么你问我的这句话根本毫无意义。”梨花诗能够感受到自己被扎满针孔的右手被菠萝吹雪修长的大手玩弄着,感受着经过手枪和利刃磨砺的粗糙的皮肤,眼里是慢慢的嫌恶与唾弃,“但如果你选择了自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留我一条命慢慢折磨吗?”

 


“当然,可以折磨一辈子。”

 


布满刀疤和勒痕的狰狞大手抚上白色棉被下梨花诗疲软无力的下半身,在柔软的腹部停留了许久。

 


请君勿死,便是最大的处罚。

 


说不定是在这疾苦人世间莫大的炼狱与磨练;

 


又说不定是化生命为养分,为即将诞生于世界的新生儿保驾护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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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好像人工智能,但没有人工智能帮我干这事儿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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